第七卷马鸣风萧萧,少年正扬刀 第二百三十八章 泣血诤言-《对弈江山》


    第(1/3)页

    郭白衣刚说完这句话,便一阵剧烈的咳嗽。

    整个脸色看起来竟是又差了许多,胸口起伏不定,看起来是在兀自坚持。

    萧元彻看在眼里,疼在心上,忙道:“快给祭酒搬把椅子!”

    怎料郭白衣却一摆手,执拗道:“不用!臣死不了!”

    郭白衣就那样站着,喘息了好一阵,这才渐渐气息平稳,他并未先说话,只是围着满营跪着的文武缓缓的走了一遍,在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了一遍。

    所有众人皆和他对视一眼,然后继续低下头去。

    郭白衣颤巍巍的走了一遍,这才缓缓沉声道:“诸位虽然此时此刻皆跪在此处,口称主公三思,可是在你们心里,真的就把丞相当做主公么?”

    他这话问的的平静,可是听在众人耳中,却是极为尖锐的问题了。

    夏元让是武将之首,哼了一声出言道:“郭祭酒,你此话何意?我们所有人的主公皆是丞相,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?”

    郭白衣看了一眼夏元谦,冷冷笑着,声音低沉而嘶哑道:“夏将军,既然你如此说,那白衣斗胆一问,你这侯爵、安东将军,武将之首的位置,是何人赋予你的?”

    夏元让朝着坐在帅案后一脸阴沉的萧元彻一拱手道:“自然是主公赋予的!”

    郭白衣跟上一问道:“恕白衣鲁钝,我是否可以理解为,你所说的主公,便是现在坐在帅案之后的萧丞相了?”

    “那是自然!”

    “好!”郭白衣沉稳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随即又对跪着的所有人道:“那么诸位现在的职位,是不是也是丞相赋予你们的呢?”

    所有人皆应声道:“这是自然的,这有什么好说的呢?”

    郭白衣冷笑点头,目光如炬,一字一顿道:“既然诸位如今的身份、地位还有权势皆是丞相所赐,丞相又是主公,你们皆为臣子......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声音忽然提高了许多,朗声道:“可是,今日大帐之内,尔等无声跪拜,名为劝阻,实为对峙,你们真的把丞相当做唯一的主公么?主公要杀一人,便是此人无错,亦可杀得,何况那许惊虎还犯了大错!”

    “就因为杀一人,便惹得你们如此相逼,你们心中主公的分量到底有多少?你们眼里可还有这个主公么!”郭白衣声音越发严肃,隐隐含了斥责之意。

    他这一句话说出来,只问的在场所有人心中一颤,皆黯然无语起来。

    萧子真忽的出言道:“郭祭酒,你这样说话,未免有失偏颇了吧!合着不规劝主公,任凭主公杀了大将,便是心中装着主公,否则便是心中没有主公了是么?”

    他这句话说完,跪着的文臣中陈尚之等也立即开口道:“郭祭酒,难道这满营文武,偏你一人心里装着主公,我等就是目无主公之人了?你何必如此标榜自己呢?”

    郭白衣冷然一笑,颤巍巍的走到萧子真面前,盯着他看了几眼,那萧子真却不敢与他对视,缓缓低下头去。

    郭白衣又走到萧子真近前,也这样朝他看去,他亦不敢与郭白衣对视。

    郭白衣这才缓缓沉声道:“白衣不才,十七岁出山,便秉承师兄遗志,扶保主公一路风雨走来,灞城下力抗国贼王熙,白城擒杀段白楼,龙台城诛灭乱兵,迎奉天子,号令不臣!这天下,主公所到之处,皆有白衣相随。到如今时光匆匆凡二十年矣!在白衣心中,无时无刻不想着为主公效死,无时无刻不想着天下一统,霸业可成,诸位若觉得白衣但凡有一点私心的,可当众指出来!哪怕只有一件一桩,白衣立时自戕于大帐之内,有没有?”

    郭白衣朗声问了三遍,无人敢应答。

    郭白衣这才又咳了几声,喘了喘气又道:“可是,白衣如今不过区区祭酒,可是子真将军还有你陈尚之,哪一个跟随主公的时间超过我的?然而,却一个是越骑校尉,身居武将要职,一个是丞相府文书长史,位居从四品。主公给的恩宠,难道还不够么?可是你们今日长跪不起,咄咄相逼,真的把主公放在心里了?”

    “你......”

    萧子真和陈尚之哑口无言,只得一低头,一时气结。

    夏元让觉得不能再让郭白衣说下去了,否则许惊虎保不住是小,万一把许惊虎说动了,那这件细作之事的内情一旦泄露,那可牵扯太大了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夏元让忽的厉声道:“郭白衣,你说完了么?”

    “没有!”

    郭白衣忽的冷声回道,双眼灼灼的盯着夏元让,半步不退。

    萧元彻心中震颤不止,他看得出郭白衣久病,身体羸弱,可是在文武与自己对峙不下的关键时刻,郭白衣却义无反顾,没有半点犹豫的选择站在自己身前。
    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