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 为人则钢-《我的青春谁经过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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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怎么说呢?”

    “你爸的坚实基础呀。”

    “没你想得那么夸张,每个月也就是点生活费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有基本生活和自由生活的区别。”

    “毕竟夫妻一场,不至于那么苛刻我们母子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一对优秀的母子,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说英语的国家你不选,非选个说法语的国家。”

    “一个是专业法国的学校又多又好,还有就是我妈说法国、德国这些国家没美国那么乱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,无论选法国还是德国都不说英语,去哪个国家都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我爸有个朋友移民这里生活很多年了,这次我们移民来也是这个叔叔帮的忙,不然够我们折腾的了。”

    “然后这个叔叔有个女儿正好和你年龄相仿,门当户对,知根知底,你妈心目中的儿媳妇儿最佳人选。”

    “嘿嘿,这个剧你编不下去了,这叔叔家是个儿子,年龄比我大好几岁呢,已经结婚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儿,还可以有新剧情这个叔叔的朋友有个女儿,正好也移民留学这里,正好还和你一个学校,然后撺掇你妈撮合一下,你妈最不待见踩铃了,还不积极怂恿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我心里就只有踩铃,其他人我都入不了我的法眼。”

    “哟哟哟,我且听着,别说我马后炮,现在你和踩铃肯定是不可能在一起了,你认识新的女朋友很正常,她有新对象也不稀奇,毕竟大家都不是圣人,接受现实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都后悔今天和你聊天儿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旁观者清。”

    “我现在很想她,不知道她在干什么,吃得好不好,住得好不好,是胖是瘦,那晚从我家小区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,居然让辉哥都哭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真的,我也很想知道,我们求辉哥吧,说不定他会说呢。”

    “说也得我回去直接去他家问清楚吧。”

    “应该的,毕竟我觉得这事儿对踩铃伤害挺大的。”

    “哎,你打工的事儿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目前还没打工的打算,但是肯定会去打,我要和同学交流一下,看看打什么工能在同一时段工资能挣得更多。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觉得你像个资本家呢?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我应该早早来美国,我昨天和同学聊到绿卡问题,有好些人是通过假结婚或者说是利用婚姻得到绿卡,留在了美国,如果我毕业了还不能在这里扎根,打算也走这条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吧,说真的?”

    “可不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不回去呀?多有发展前途的海归。”

    “八九十年代的海归可能还吃香,我们学成归国有可能就变海待了,我既然考出来就不想轻易的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得读两年吧,着什么急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你不一样,什么都得靠自己,知道我为什么没着急去打工吗,我必须把这里的门道摸清楚,我们学校是学分制,我的专业大概四十个学分,如果我在假期也选择修学分,我很有可能一年半就提前修够学分毕业。我算过了,正常每学期选修3-4门课程,就是两年毕业,如果我选5-6门课程就很有可能提前至少半年毕业,如果我打工会耽误掉我很多时间的话,我没有奖学金又延迟毕业对我来说损失更大,所以我先不着急打工,我身上的钱和奖学金是足够我撑到毕业的,打工挣钱也就是锦上添花的事儿,所以我先看看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你鸡贼呀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是在和命运抗争。再就是我们学校的实习和论文也都折合成学分加以量化,要顺利毕业没点儿真本事我看是不行了,所以我还是尽可能的全力以赴学习吧,怎么算都是以最短的时间毕业为我的利益最大化。”

    “服了,我就笑看你一年半后选择什么方式扎根美国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再告诉你个新鲜事儿,在美国,结婚是女方出钱,我说呢,怎么那么多人爱假结婚,原来是没有成本的呀。”

    “你损不损呀,不会真来这么一出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可没准儿,假期你要不要过来我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感觉国外什么都慢悠悠的,只有考试的时候才有紧迫感。”

    “你那边安稳了就过来,我们喝个三天两夜。”

    “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说了,我早上有课。”

    “我下午也有课,有时间再约。”

    “下了。”

    外面的天很蓝很蓝,阳光正好,姚健想起了诗懿高中时候参加歌唱比赛那首《流浪歌》,初听不知曲中意,再听已是曲中人。只不过他想念的不是妈妈而是她。

    初冬的南京今年格外冷,诗懿早早洗了澡和衣服,把窗户留条小缝隙再把水杯倒满热水捂手,坐在书桌前看书都还是觉得冷得不行,这三个月来除了家人的电话和短信,手机几乎都没怎么响。三个月了,不知道他在异国他乡还好吗?强迫着自己不去想,但是还是会思念。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,起身用冷水拍拍脸,不停的告诫自己,不能再为他哭了,别再没出息了。

    周末回老舅家,家里没人,诗懿也不太有胃口吃饭,洗了澡躺在床上,目光聚焦在放着书签的抽屉上,起身慢慢拉开抽屉,泪水又涌了出来,她立刻又关上了抽屉,冲到厕所去洗脸,让自己冷静下来。诗懿拿着书却怎么也看不进一个字,这样下去怎么行,思来想去把书放进书包又回到了学校。

    日子就这样反复着,转眼放寒假了。

    妈妈给诗懿打来电话。

    “女儿,买了几号的票回来?”

    “年28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那么晚?”

    “培训中心上课呢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不上寒假班的吗?”

    “现在老师不够,所以要顶上,钱也比暑假班多,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,你们不也是年三十才放假的吗,所以我就答应了刘主任上课。”

    “别光想着赚钱,你爸现在病情挺稳定的,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花钱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是全都为了爸,主要我也是想多攒工作经验,以后就业了可以多些选择。”

    “多选择就别老在一个行业待着,多换换不同行业的公司换工种才能学多一些多西。”

    “到时再说吧,现在一时半会也不好找,先在中心待着吧,反正我现在干得也挺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行吧,别太累着就行,可千万别像你爸那样累出病来,身体永远都是自己的,工作没了你别人也能顶上,听见没?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过年还回bj吗?”

    “不回。”

    “那姚健过来吗?”

    “不过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现在假期你们都不见面了吗?”

    “他今年去英国亲戚家,过几天放假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,那正好待在家过个完整的年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干嘛?”

    “忙着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不早说,挂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放下妈妈的电话,诗懿很懊悔,为什么对妈妈说话如此冷漠,就因为她无意出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,但不知者无罪啊。一番自责,诗懿告诉自己不能再把情绪宣泄在身边人的身上。今年的戒口算是编过去了,明年呢?后年呢?自己该怎么面对自己?怎么面对家人?诗懿很矛盾,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,感觉身体已经被思绪掏空。

    “诗懿,吃饭去?”

    “二姐,我不想动。”

    “去吧,活动活动筋骨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什么胃口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最近总是没胃口,不是病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,就是感觉累,不想动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你瘦了好多,你没事儿吧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儿。”

    “哎,姚健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该心疼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还好吧。”

    “最近都没看你提他,吵架啦?”

    “没有呀。”

    “过年你们谁去谁家?”

    “各回各家,他和他妈妈去英国看他表妹吧,过两天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呢。你们关系都订下来了,怎么你跟着去呢?”

    “出国要花好多钱吧,我哪有那个钱呀,再说了没扯证儿呢,什么叫关系订下来呀。”

    “说的也是,没到最后一步什么都是空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和卞真最近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也没怎么,我可能不是他的菜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不能主动点儿吗?”

    “没用的,我算是想明白了,除了感情你做任何事都是有回报的。”

    “老挂那一型的确实和我犯冲,以后还是算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儿,有缘千里来相会。”

    “二姐,还吃饭不?我请。”

    “你明天请,我今天特别想花钱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你有没有觉得李娟老针对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组的我哪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下回你注意观察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说你受了什么委屈吧。”

    “也没有什么实际委屈,就是感觉她不友善,我说什么都和我唱反调。”

    “行了,你当她爱出风头就结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有点不服气嘛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儿,不过你想过没有,如果你想在这里长干我们就和她争个高下,如果我们就是来挣学费的,就别和她计较。”

    “总是学我说话口音,我听着就变扭。”

    “你和一个没素质的人较什么劲儿呢,甭搭理她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,我和一个垃圾我不就也成堆垃圾了吗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的,不气不气,我请你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加瓶冰可乐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减肥吗?”

    “今天不减了。”

    俩人手勾着手一路走着,面馆的人不是一般的多。

    “老幺,吃盒饭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吃面了啦?”

    “人太多了,吃盒饭。”

    “行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最近怎么了,总是无精打采的。”

    “没怎么,可能是累的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对,我觉得你整个状态就不行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累的。”

    “以前你比这个还累,但是我觉得那时的你活力十足,你肯定有事儿吧。”

    诗懿倒吸一口冷气,但是自尊不允许她向好友吐露心声,咽下所有的苦笑着说,“那可能就真有了,做梦梦到发财致富,带着我爸妈环游世界。”

    “切,读个会计还把你读成财秘了?”

    “可能是天气原因,晚上又看书弄卷子,早上坐个公车又堵又闷,所有窗户都关得死死的,现在除了上课回答学生的问题,其他时间我真的就想呆在办公室。”

    “可怜我的妹妹啰。”

    “刘主任找你谈工资的事儿了吗?”

    “嗯,让我下午到她办公室一趟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,她知道我们是同学,所以安排在一起吧。”

    “管她呢,周丽去吗?”

    “咱们仨一块儿呢。”

    “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我们涨工资到哪大搓一顿呢。”

    “到手再说呗。”

    涨了课时费,事情还没被拆穿,爸爸身体还不错,这也许是诗懿这三个多月来最开心的一天吧。

    晚上回家接到了辉哥的电话。

    “老师。”

    “叫辉哥。”

    “老师,有事?”

    “没事还不能找你啦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张建给我打电话,说班里年初五大聚会,联系不到你,说是同学们都挺想念你的,想让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猜到了,但是还是想打个电话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现在就想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早放假了吗?怎么还没回去呢?”

    “我在培训机构教数学,这边年27才放假,我买的是年28的票。”

    “嗯,不错啊,还能教书育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也没有那么伟大,就是打个假期工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班好像有那么几个同学做老师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当老师也挺好,有寒暑假。”

    “没想过毕业了干什么吗?如果没规划当个老师也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想当老师,太操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学校老师,如果不是想出名,其实日子也好过的。”

    “辉哥,你这是在隐射哦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素质放那,说话还是得含蓄点儿。”

    “明年暑假带师母和玉洁来南京玩几天呗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还不好说,我现在年年带高三。”

    “能出状元榜眼探花呀。”

    “人怕出名呀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是名师效应,多的是人托关系走后门。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用,拖后腿。”

    “哟,这么厌恶敢与那什么抗争到底吗?”

    “哈哈,现在没资本,得低头救命。”

    “辉哥,你这么没底线呀。”

    “嘿,你可别激我,我完全有可能随时撂挑子。”

    “但得等到玉洁长大了,是吧?”

    “目前是。”

    “辉哥,我想把这事儿今年过年回去和我爸妈说,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。”

    “你没不必要强迫自己和谁交代什么,你想说就说,不说就等到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说,不用纠结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我爸妈还有亲戚肯定会问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敷衍过去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表弟不知道我们的事儿,之前让他安排去了他叔叔的公司实习,bj那么大,我想我表弟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,我不想我家人还和他或者是他家的人再有什么瓜葛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你,表弟是表弟,你和他做不成朋友还不能让表弟和他做朋友吗?”

    “他们做朋友了我的事儿他不都知道了吗?而他的事儿我不想从表弟嘴里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忘了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展一段新的恋情。”

    “拉倒吧,我没有那个勇气,太吓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就好好一门心思扎到任务里。”

    “还是好好学习吧,不然小命不保。”

    “不管怎么样,老师都希望你开心快乐,活成你希望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“老师,我会的,我现在挺好的,虽然同学都说我眼神忧郁哀怨,但起码我活下来了,我在满满适应现状也在试着改变现状,老师,您放心吧。”

    “覃毅、刘倩倩他们也给我打了电话,求着要你联系方式,我和他们说了你要是放下了就会联系他们的,他们让我跟你道歉,不是要故意蛮你,只是觉得他会把事情处理好,毕竟那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儿。”

    “老师,别说了,我知道了,我现在不怪他们,我也没有埋怨谁,是我还没放下。”

    “每年咱们班都有大聚会,我们都等着你回来。”

    诗懿苦笑着回应,“嗯。”

    挂了辉哥的电话,诗懿泪流满面,刻骨铭心她怎能说放下就放下。

    辉哥看着手机陷入沉思,总以为在学习上有韧劲的诗懿会很坚强,而事实上没有经历过感情的人是如此的不堪一击,他高估她了。

    推开窗户,冷风灌进房间,诗懿抬头看看皎洁的月光,眼泪早已被风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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